▲本片由腾讯视频与《文化十分》栏目共同策划,文化部非物质文化遗产司全程指导
叔婆饭,表情包独立设计师,相信很多人可能都在微信里使用过她创作的表情包——“四毛”和“萌二”。
她的作品灵感多来源于自己萌萌哒女儿。女儿喜欢五颜六色的东西。
坐在去山西运城的高铁上,叔婆饭对这趟旅程充满期待。
她即将要探访一种流传了千年的文化遗产,一种色彩绚烂的文化遗产。它由妈妈们创造的,被称为“母亲的艺术”。
玩偶?翻糖蛋糕?
都不是。
这是一种五颜六色的面食,民间面塑,叫作花馍。
▲龙王神像面塑高14米,创造了世界最高面塑纪录。该作品由闻喜县畖底镇众村民制作。
在山西运城闻喜的一些乡下还保留着使用花馍的风俗,每逢婚丧嫁娶、过寿、小孩过生日及重大祭祀等重大活动中,人们用面粉制作出各类“花馍”。
闻喜花馍分大花馍、对对馍、枣花馍、馄饨馍、石榴馍等等。大到重十多公斤,小的像枣那么大,常用的有2斤多和半斤多的。
“有馍就有事,有事就有馍” ,在闻喜农村流传着许多如剪纸、花馍、布画、刺绣、草编等民间艺术,其中就属闻喜花馍流传最盛。
闻喜花馍始终和百姓的生活、节庆民俗文化紧密相连,“生小孩送五毒老虎,搬家用上梁糕,给老人祝寿用寿桃,结婚要用大龙凤。”
此外,据年长一些的闻喜当地人讲,花馍还是过年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美食。馍的形状、吃法各有不同。有的人家每年过年必吃“馄饨馍”,而且吃法也有讲究:正月初一家家户户烤旺火,烤旺火烤一个馄饨(馍),烤好后一人吃一口,预示着来年吉祥如意。
闻喜花馍的制作工艺相当复杂,需要经过搓、团、捻、擀、剪、切、扎、按、捏、卷等十多道工艺,所用的工具包括擀杖、剪刀、筷子、梳子、竹签等。
其制作要经历从麦子的筛选、晾晒到面粉的加工,从制酵、发面到捏形、蒸制,成形和着色等。
做出一个闻喜花馍,至少需4到5天,需要9大工序即凝水、箩面、制酵、揉面、捏形、醒馍、蒸制、着色、插面花,100多道小工序,全手工揉捏而成。
而叔婆饭要去探访的两位老人,就是闻喜花馍的非遗传承人。她想学习这种技艺,日后做给自己的女儿吃。
正值严冬,黄土地比想象中更冷,树上也都光秃秃的。
在山西闻喜县回坑村一个小院里,叔婆饭顺利见到了杨亭枝老夫妇。
第一次亲眼见到花馍,叔婆饭眼前一亮,花馍比照片里更美,色彩更绚烂。各种花、鸟、虫、兽,特别生动。不仅仅限于模仿,更追求神似,这需要非凡的想象力。
而这些作品都出自杨亭枝之手。
杨亭枝,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,做花馍做了40多年。靠着一双巧手,养大了2个女儿,撑起了一个家。
“我最喜欢的花样是我母亲教给我的,妈妈做了一辈子花馍。实在做不了病了的时候,我那花馍做得还不是很好,妈妈坐在病床上还给我做了一个龙头。”想起母亲杨亭枝有些心酸。
▲杨亭枝作品
虽然杨亭枝做了40多年的馍,但每次出锅她都觉得像第一次一样。尤其是看到乡亲们把她做的花馍用在事上,她心里就特别高兴。
“做馍是个细活,也需要一定的力气,但是做得多了,习惯了,也就不觉得累了。”
叔婆饭见的第二位传承人是董巧兰。在她手里,花馍又有了不同。
她出生于一个民间艺术家庭,从小跟随奶奶、妈妈、姑姑们捏花馍,尤其擅长捏制花、鸟、人物等。她热爱花馍这一民间艺术,多年的实践中练就了一手好手艺,如今已是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。她曾多次参加全国性的比赛和展览。
▲由董巧兰捏制的直径45厘米、高50厘米的闻喜花馍《玉兔闹春》
▲董巧兰捏制的《龙凤呈祥》大花馍,在2012年由文化部主办的中国(黄山)非物质文化遗产精品展中,荣获金奖
创作之余,她还收了很多徒弟,天南海北的都有,来者不拒,分文不收。没有模板,没有教材,全靠老艺人口传心授。
董巧兰爱研究新花样,把年轻的元素也揉到花馍里。她很喜欢叔婆饭设计的四毛,她想用花馍把这只小肥圆捏出来。
叔婆饭说,看着四毛在董巧兰手里一点一点地成型,像是见证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。
叔婆饭也把四毛的形象和花馍的形象结合在一起,创作了“四毛花馍贺新春”表情包。
山西运城,传说是后稷播种五谷的地方,自此开启绵延至今的华夏农耕文明。谁能想到看似再朴实不过的花馍,竟然可以追溯到我们祖祖辈辈的源头。
一代又一代的母亲们将它完好地保存至今,带着她们的体温与执着,浪漫与喜悦。
大概天下母亲都相似,才有了花馍的滋味,温软细腻,平淡隽永,带着一丝甜香,那是家的味道。